Sunday, July 25, 2010

也斯念诗


亲爱的也斯来了。说是来朗诗。
小时候曾被花踪的诗人吓到起鸡皮疙瘩,因此朗诗会我通常是避之则吉的。但是这一回是也斯跟北岛同台朗诗,这可是值得我冒险的事。于是我就去了。

结果,也斯念出第一首诗的第一个段落“昔日翻阅旧报纸寻找你的句子 黄脆的纸边在影印机的光影里 落下点点黄槐叶子 今天在异国花开的时候开车来寻你 却在绿叶紫花的风景中迷失了”,我的眼泪就已夺眶而出,念完整首诗时,我已经泪流满脸。在用纸巾擦脸时,我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差劲。

也斯歪身翘脚坐在那里,用广东话自然流畅地把他的诗一句句地念出来,没有造作的高低顿挫,没有吓人的汹涌澎湃,但是那声音包含了那么多那么多。他的感慨他的怀想他整个的人生观,我仿佛都听见。

也斯用最朴实无华的声音念诗,像他朴实无华的文字。明明说着无关痛痒的事,但是偏偏进到你内心最深处,让你痛苦快乐颤抖落泪不知如何是好。

我想我找到了答案。新诗,朗什么呢,念就好。现代人是用现代的语言写诗,已经没有讲究平仄押韵,朗起来怪里怪气,念是最贴近现实的口头表现方式。

朗诵会完毕,我像个小粉丝找他合照,给他我在澳门边度有书书店买的《殖民地食物与爱情》上面签名。他问我和阿佐是不是在本地出生、成长、念书,我们连声说是。我跟他说起,我在香港的图书馆读他的诗,他亲切地笑。第一次来马来西亚的也斯非常善谈,我们站着谈了一阵。我告诉他我的感动,他告诉我们他选择用广东话念诗,是因为广东话有九个音,变化比较丰富。

我睁着小眼笑着频频点头,在也斯忙着给其他人签名之后,我就维持着笑脸,买下诗人带来的三本诗集,满足地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