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May 22, 2009

饱餐之余

凌晨六点,世界还很安静。早起的原因与昨晚在豆原喝的那杯巴西咖啡无关。我挣扎起床,跌撞着到有洞孔的空间排出体内多余的水份,再跌撞着回到床上,接着就再也睡不着。

还有一个小时,我就要准备回到法庭,听法官和律师说故事。在法庭过活,等于要和好咖啡和美食隔离。布城法庭的餐厅只此一家,它只有让人充饥的功能。到布城法庭用餐喝咖啡,只能图一刻温饱。

回到床上,我想着豆原的咖啡要让自己重新入睡。咖啡终究是个提神的,我没有睡着,倒是爬了起来上网写字。

自从前阵子从豆原买回鲜磨咖啡之后,我就学菲的样子,在公司的厨房架起滤杯筛子冲咖啡给自己喝。滤杯是菲的,筛子是庄生的。我有个简易的开始。

在这以前,是菲先让我喝到鲜磨咖啡。菲买到新的豆子之后,总是兴致勃勃地问我:“要喝咖啡吗?”我总是老实不客气地说“要”,然后等咖啡香从厨房传来,再从厨房停到我面前来。

菲总能辨别豆子味道的差异,总能说出咖啡的来处、好坏。我没有咖啡知识,只知道菲冲的咖啡好好喝。

要说我感觉到鲜磨咖啡是个生命体,还是在我自己开始冲咖啡之后。在自己冲咖啡以前,我早上喝的是三合一咖啡。可是一杯三合一咖啡下肚,换来的总是一阵厌腻感和倦怠感。为了打发味蕾的厌腻感,我不停更换咖啡的牌子,Nescafe、Super、爵士咖啡、cafe 21、海南佬、各个牌子的怡保白咖啡等等等我都喝过。

如此这般“挣扎求存”了六年,我终于找到了攀山的绳索。喝进新鲜的咖啡豆磨出来的咖啡,感觉喝进的是活的东西,舌头、喉咙和胃都有被挑逗的感觉。上班的早晨给自己冲一杯新鲜的瓜地马拉,委实是一天美好的开始。

豆原的老板文心总是说,无论多忙,都要对自己好。在框死的生活里,我对自己最好的方式,是纵容自己的胃。文心的咖啡,是我期待回到办公室上班的(唯一)理由。

Saturday, May 16, 2009

蜘蛛人

那人空着一张脸,任我涂鸦
我用文字把它填满
然后我叫它脸

我跟脸对话,
直到自己泪流满脸

我咬着破唇把脸上的字句复述一遍

当泪水把墨液化开,
脸变作一只黑蜘蛛
爬回它来时的网

Friday, May 15, 2009

等一间drive thru karaoke

吃完了晚饭,不想回家,可没别的地方可去。去公园担心被人打抢,去喝酒又担心变穷变胖。我跟朋友说,如果有karaoke可以drive through唱半小时或一小时那该多好。我想象自己可以在感觉精神耗尽的时候,走进drive through karaoke嘶喊半小时,换回一个充好电随时处在作战状态的自己。可是这座城的karaoke似乎都是为闲人而开的,要唱歌等于要打几通电话与朋友约定,预约时间、开车、泊车......,像我们这种忙人懒人总是靠冲动决定行动的人,只能躲回家中跟着Youtube唱歌。

这一个晚上我听了20遍这首歌。昨天在电台听到,觉着chorus歌词的意境挺好,“我喜欢我飞舞的头发,和飘着雨还是眺望的眼光”。后来才发现是姚若龙的词。

Wednesday, May 06, 2009

黑衣7号

黄进发是个奇人,他能做许多我们不能做、不敢做的事。

遭警察逮捕时,一个人把国歌唱完,这事该只有黄进发一人做过。他就有那么一股傻劲。他总是做我们都心想“吓,要这样做咩”的事。这世上傻的人不会少,可是像进发那样既傻又聪明能干的,实在没有太多。黄进发之所以奇。

进发的傻,有时就是能让你觉得,“他傻,可他其实一点不傻”。霹雳州变天那天,进发就发起了穿黑衣行动,要我们都穿黑衣直到霹雳州议会解散为止。我穿了一个星期吧,就忘了,就没再想起了,昨晚听朋友说,他一直都在穿。在法庭扣留室见着了进发的林吉祥说,进发告诉他自霹雳州变天起,他就开始穿黑衣,一连穿了89天,今天是他第一天没有穿黑衣。

今天他第一天没有穿黑衣,他穿上了橘色的囚衣。他没有了自由,甚至失去了决定自己穿什么颜色衣服的选择权。可是明天,明天全马来西亚的人都要为他穿上黑衣,替他告诉腐败及枉法的政权它已民心尽失,现在已是还政于民的时候。

虽然有人中间离队,有人中场休息,可是只要有一个人坚持下来,就能在适当的时候让山河变色。进发总是在最后关头证明给你看,你傻,他才不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