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黄昏时分到达。金黄色的吴哥窟在眼前掠过。我想哭,我跟坐在身边的小雨说。从12世纪起就一直存在着的建筑物,现在就在我的眼前。单单思及岁月流经的痕迹,就足以触动人心。
嘟嘟车没有把我们送到金黄色的吴哥窟面前,倒是把我们载到巴肯山下。我们在山林中挨着上下山的人群登山,从日暮走到天黑。踏上巴肯山上的古神殿时,只捉住了2007年11月20日的最后一线光。
之后的两天我们都没再遇到金黄色的黄昏,或是金黄色的清晨。嘟嘟车走过时的惊鸿一瞥,是吴哥窟留给我唯一的金黄色记忆。
在许多人而言,吴哥窟是属于日出或日落之时的。Lonely Planet的作者介绍吴哥窟时,都把人叫到日出或日落时的吴哥窟前。我的吴哥窟,却是属于夜晚的。
金黄色的黄昏不来,我们赖在象牙色的月光下不走。圆月以九个世纪前就摆好的姿态,跟吴哥窟的山形建筑互望。我们在夜色中遥望众佛留守的吴哥王朝遗址,等着夜幕下垂。
毫无预警地,六条光柱忽然从山形建筑射出。光柱在头顶上伫立,片刻,又化作八条光柱,在片刻,化作了三角形的几何图案。噢,美哉吴哥窟,我真的昏眩了。
吴哥窟放光,这是连Lonely Planet也没有提及的事。原以为是站岗员工自娱之作,后来才知道我是遇上售票灯光演出的彩排演习。遇见放光的吴哥窟,当是巧见巴雍寺巨佛面下的泽南和惠玉之后,我游吴哥窟的另一桩奇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