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November 24, 2007

柬埔寨

我去了柬埔寨,又回来了。
I went to Cambodia, and I am back again.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Saturday, November 17, 2007

我醒来,又睡去。睡去,又醒来。今天是自己的,我跟自己说。冰箱里躺着前一个晚上烫好的意大利面、番茄酱和四粒鸡蛋,我决定煮蛋炒意大利面。煮法参考妈妈档的蛋炒快熟面。蛋黄是黄色的。

被水泡过的脚板,昨日在雨中走了六、七公里的路。鞋子是黄色的,鞋带是黄色的,袜子也是黄色的。我跟两个年轻人一同寻找人群,人龙乍现的时候,他们脱去身上的夹克。夹克脱去以后,是一身耀眼炫目的黄,跟我的麦兜公仔身上的雨衣同色。一身黄雨衣装束的麦兜也赴会了,可前后只露了两次脸,其他时候都藏身我的包包里。

后来是一片铺天盖地的黄。我从分道堤越过马路,迫不及待地探头向人群张望。马路上坐满了人,一地的黄,明亮耀眼。那一刻,排山倒海袭来的,是一阵雨过天晴的感觉。

黄潮退去之后,雨依旧天天下。报纸上,黄颜色成了禁忌色。排山倒海袭来的,是一阵扫黄恐吓妄语。我丢下报纸,回到我的蛋炒意大利面。这个新煮法煮出来的面无疑非常难吃,但至少,至少我拥有一颗没有被染成其它颜色的蛋黄。

Friday, November 16, 2007

吉隆坡的夜

工作完毕已是凌晨两点半。城市沉沉睡着,脑袋也早已自动关机。楼下的酒吧酒客已去,只有霓虹灯兀自闪烁。我开着达明一派的演唱会专辑开着车,迎着阴风辗着黑影朝家的方向去。

冷清的街道只有风和影。车内荡漾着黄耀明阴柔的歌声。夜色很厚,每走前一尺,冷寂就深上一寸。它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,走向我。

那一个人开着一部灰青色的车子,像骑着一头披着一身阴森皮毛的兽。兽眼看了我两眼,随之像飞扑猎食一般,越过我的车子挡在我的前头。在我想着该打电话求援还是退车逃遁的时候,那人已经走出了车子,握着一支小小的手电筒向我走来。

他目无表情地走到了我面前,冷冷地奋力抛出手中的手电筒,击向我的挡风镜。“啪啪”两响之后,车镜变出两团圈圈。圈圈画成之后,他转身,拔腿,上车,踩油门向前冲去。

等待命运裁决的那一刻,我像一只困顿笼子束手就擒的小动物,没有逃生的奢望,没有挣脱的力气,没有自保的智慧。当我重新开动车子向夜空走去时,我知道,吉隆坡的夜,从此更黑了一些。

Monday, November 12, 2007

麦兜直击报道








呐你看,我真的有出席的,没有骗你们。不过咧因为身份敏感,我前后只出现过两次。




挤出人群一看,天呀,黄呀,好黄呀!


黄潮来袭之前,阿始跟律师们拍了一张照片。这个时候,我一直呆在阿始的包包里。

Sunday, November 11, 2007

恭贺隆市交通恢复正常

昨天走了几公里的路,脚软,今天准备瘫痪在床一天。

上一刻收到同事的短讯的时候我正在阅读中文报的网上新闻。

马来西亚第一大报《星洲日报》像是刚刚才睡醒似的,错过了昨日的“黄潮”采访,只记录到尊贵的全国总警长的疯话。你道全马历史最悠久的中文报《南洋商报》怎么概括昨日的所见所闻?它说:“吉隆坡交通大瘫痪”。《中国报》用副首相纳吉一番“揪集会黑手”的恶言打头条的同时,在新闻最后交待了集会的过程和集会者的诉求,还算是有心突破封杀重围的报道方式(唉)。

同事的短讯内容是:“&*%$B,主流媒体竟然把昨天的集会当成隆市交通报道”。

是的,在和平稳定、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的马来西亚,没有什么比人民正常作息重要。公正、公平和正义逐渐消散,没什么;政权贪污腐败挖空国库,有什么要紧?警察暴力驱散集会人群,这重要吗?首相、副首相、全国总警长讲话没脑,又有何不可?

告诉你们,别示威别集会别心存不满别惹麻烦,交通正常最重要!

我最后想说的只有这个:










Saturday, November 10, 2007

各路黄衣人,明天见。






你别用拳头唬人,那副“我话事,我大晒”的样子看了就讨厌。和平集会是我的宪赋权利,Pak Lah你说我藐视法律,可藐视法律的,到底是我还是你?

你们有枪、有警棍、有水炮车。我手无寸铁,可我已整装待发。

各路黄衣人,明天独立广场见。路上有警拦路的话,咱们这里见。

Wednesday, November 07, 2007

记司法路上的独行者

他身边没有别的人,只有自己。孤独地,他端坐案前念读判词,眼前是五、六十张期待奇迹的脸孔。

镇静地、平和地,他念出了奇迹。他大骂警方非法援引《内安法令》扣留阿都马烈、向扣留者施虐,行为可耻。在贫瘠的司法土地上,他自我喂养,长成一个巨人。

喜悦像杆菌,在法庭上传开。这一边厢,录影片段揭露法庭上的正义可以被收买,另一边厢,他以大无畏的姿态,拨乱规正、维护正义。在这片正义可以做买卖的土地上,法官拨乱规正、维护正义,是奇迹,你必须捧在手里细细玩味、啧啧称奇。

他一个人坐在案头上,一个人,无惧前后左右的妖魔鬼怪,独立完成了一项艰巨的工作。一名法官担当正务,需要几许勇气?我国首名太空人慕斯达化说,他的一小步是马来西亚的一大步,这句话该当转赠高庭法官希山慕丁尤努斯。

体制纵然败坏、世事纵然丑恶,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备存着改变的能量。许多好事,注定需要一个人独立完成;许多决定,还需一个人,孤独地做。

Saturday, November 03, 2007

走走而已

她走在了粕油路上。粕油是几天前铺上去的,黑得像她原先的那一头长发。路面散发着新粕油的气味,鼻子很酸,身体很重,她只知道任拖鞋拖着自己走。

走着走着,粕油的气味越来越浓,鼻子越来越酸,身体越来越重。要走到哪里去?她没有方向,只是在吸食了所有光线的黑色路面上走动。一个迎面而来的人丢给她一句话:“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。”连着风,走过。她点点头,又径直走。

该下的雨一早就下过了。天空没事的时候总是下雨,好像那上面住着一个林黛玉。

粕油路把雨水都吞没了,黑黑的路面上没有雨水的痕迹。她想象自己浮动在雨水之上,拖鞋是船。

她只是在移动而已,东南西北跟她没有关系,想象倒是重要的。成川的雨水和浮动的拖鞋让她感觉粕油路的味道淡一些,身体也轻了一些。

可是,从天而降的雨水终究太沉重。才刮一阵清风而已,雨又下了起来。头发呀、拖鞋的节奏,都乱了。乱了,有关系吗?好像也没什么关系,反正她也没要到哪里去。

Thursday, November 01, 2007

凌晨袭击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20071030凌晨2:30我和霏完成工作的时候,世界已经沉沉入睡了,就连楼下的酒吧也已关上大门。我开车从位于Kuchai Lama的公司回到Section 17的住家。


在新高架桥上,一辆车贴在我车的左边车镜,看我一眼,又看我一眼。接着,他越过我的车,挡在我的前头。一个马来男人握着小小的手提电筒,从车上走了下来。冷冷地,他朝我的方向走来。奋力地,他用绑着鞭子的手电筒朝我的挡风镜这么一击。啪,啪,两响。大镜裂出两环圈圈,没有碎下。飞快地,他跑回自己的车,大踩油门,离开。


朋友都问,为什么?为什么他要这么做?我也想知道。如果你开车时无意中看到一辆深青色(属于青灰色,metallic漆)的Wira,车牌大略“W?? 5553”的,请走得远远的,在逃走的当儿或可帮我留意完整的车牌号码,好奇心促使我发掘这个凌晨突袭的原因。


我用400元换回自己一条小命,希望也可以换来各位的警惕心。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,别独自凌晨开车。

电话

他打了电话来,说:“好,你写多一点,写越多越好,反正现在世道不好,我也要找一些钱。”

你听出来了吗?他在威胁我别写,再写下去他可要告我诽谤了。

他也打了电话来,说:“你怎么连提都不提我?这怎么可以?我有在现场,你怎么可以连提也不提?”

他们都是政治人物,前一个是需要遮丑的政治人物,后一个则是需要曝光的政治人物,两人都打了电话来。

工作逼迫我接触政治人物,装傻的、装正义的、爱逞英雄的、耿直的、狡猾的、为民的、为己的,形形色色。政治人物在于媒体,有两种极端的类型,即见不得人和不得人见的,前一种恨不得媒体记者死光,后一种去到哪里都提着一个聚焦灯,觊觎每一个上报的机会。
想要上报的猛往自己身上打聚焦灯都没法聚合焦点,不想上报的躲到天涯海角还让人抬到聚焦灯底下,这两种政治人物必然彼此羡慕了,我想。

可他们想什么,我哪顾得这么多?作为媒体人,我只能让应该曝光的人曝光、让应该聚焦的事聚焦,如此而已。种瓜怎么会得豆呢?不想上报就别尽做能让自己上报的事,想上报就务实地做足可上报的事,别想掩耳盗铃,也别投机取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