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September 30, 2007

母猪
















很小的时候左邻右舍就警戒我说,没有穿耳环的女孩下辈子是要变母猪的。真相如何无从考究,只是身边的小玩伴一般耳垂上都打了洞,有的耳洞上只插着削小了的香骨,没戴过什么漂亮的装饰耳环,好像耳洞就为避免下辈子变母猪而打的。

小小的时候向小玩伴打听穿耳的经验,个个说到最后都鼓励我:“痛一下而已,快去打啦,要不然下辈子要变母猪的。”前一阵子到马六甲的养猪区采访,真正了解到“变母猪”的真意。

母猪养在产房里。走入产房,眼前是一只只胖胖的母猪,躺在一个连转身也没法转的猪笼里。它们没干别的,就躺着任孩子们在自己的乳头上吮吸。

一年到头,母猪就呆在产房里,生孩子、喂奶,生命再没有别的可能。最可悲的是,沦为生产机器的母猪也没有机会交配,因为现在的母猪都是人工受孕的。我说,猪可太可怜了。猪农笑说:“猪的命就是贱。”

猪生着一副无辜可怜相,尖着脚在猪圈里跑动的时候,就像一个个惊慌失措、蹬着高跟鞋快跑的胖小姐。它们没有跑到哪里去,跑得再快也还是在猪圈子里。

喜欢思考的人常说,“我宁愿当痛苦的苏格拉底,也不愿当一头快乐的猪”。为什么痛苦的一定是苏格拉底、快乐的一定是猪?思考是痛苦的,可没有思考、镇日吃喝拉撒就快乐吗?这句话肯定不是在猪栏里想出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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